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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夏天，當時還是學生的Steve Watson攜同妻子Barbara首次踏足中國，到武漢學習中文。

Watson回憶道：「相較我們第一次遊歷時，現在的中國已是今非昔比。」他說：「當年，我們乘坐沒有冷氣、以煤炭發動的火車，火車冒出的煙氣直熏雙眼，更會將衣物沾黑。」

當時人們沒有私家車，武漢市亦尚未開通地鐵，因此單車和巴士是主要的交通工具。此外，多數人未曾用過電話和冷氣機，當時武漢大學只有一間冷氣房，雪櫃亦非常罕見。武漢市是中國的中央貿易樞紐，但當年只有一條架於長江之上的橋樑作為過江通道。

如今，這座人口超過1,200萬人的城市擁有11座橫跨長江的大橋、九條地鐵線路和228個地鐵車站。冷氣機、電視機和汽車供應充足，種類豐富。

Watson自2000年起在香港生活和工作，他表示：「即使已持續關注中國幾十年，我仍時常對其變革能力和與時並進的精神感到驚訝。」

最近，Watson迎來首次中國之行的40週年。他在本文分享這些年來對中國轉變的各種見聞，作為專業投資者的心得和經驗教訓，以及對當前投資環境的看法。

中國優秀企業家輩出

資本集團始終認為，管理層的質素對企業成敗至為重要。因此，我們特別重視投資於卓越的企業領袖，而中國孕育了不少出色的企業家。

龍湖地產（Longfor Properties）共同創辦人吳亞軍女士便是例子之一。我在2000年新任香港房地產分析員後，曾在初期的一次實地考察期間與她會面。九年之後，她的公司在香港進行首次公開招股。吳女士的正直、決心及對客戶和員工的奉獻精神，令我留下深刻印象。後來亦證實了我的眼光相當準確：在過去數十年，中國經濟出現爆炸性增長，吳女士是其中一位在此期間改變中國面貌的房地產發展商。

此外，我亦有幸曾與幾位現已成為中國數碼巨企的創辦人會面，但當年我無法立即意識到其中幾位會成為如此偉大的變革推動者。

21年前，我曾與馬化騰先生會面，他是一家名為騰訊（Tencent）的深圳初創科技公司的創辦人。該公司主要提供即時通訊服務，公司名稱的由來是當時一個訊息的收費為10仙。

當年的騰訊由馬先生和十幾名年輕員工組成，他們在陰暗的地下室忙碌工作。我當時對這家公司深感興趣，但尚未充分意識到它的發展前景。

發掘一位出色的行政總裁是一門藝術多於科學，並非每家企業都是由優秀的領袖帶領。幾年前，我投資於在多倫多上市的中國企業嘉漢林業（Sino-Forest），該公司聲稱從事收購及管理林業土地並轉售予其他投資者，但事實上，管理層利用虛假交易及其他手段誤導投資者。2017年，加拿大監管機構裁定公司行政總裁陳德源及其他幾名董事干犯欺詐罪。

這並非個別例子，不過許多中國公司經已意識到透明度的重要性，並採取措施使其標準與其他國家和地區看齊。

我是現任亞洲公司治理協會理事會成員，該協會總部位於香港，致力與一眾有意成為會員的中國公司會面，以及了解實際領域中的企業最佳執行措施。

不論是在哪一個國家或地區，我們都必須確保掌握真實情況。我們需要與公司管理層保持溝通、抱持懷疑態度並進行全面研究。

中國市場龐大，存在許多風險與機遇

這些年來，部分時事評論員預測中國經濟很快便會衰退。早在2001年，章家敦先生已在《中國即將崩潰》（The Coming Collapse of China）一書中表示，在中共管控、銀行壞賬、資本錯配、貪污腐敗和房地產泡沫的共同作用下，中國經濟奇蹟將面臨終結。

然而，有別於章先生和許多學者的預期，中國經濟並無崩潰。雖然書中指出的多個問題皆真實存在，但根據我個人的經歷，中國國家領導人一直並始終致力於避免經濟衰退。我們關注若干問題嚴峻的領域，尤其是債務積累和資本錯配，但我們必須謹記，中國決策官員亦關注同樣的問題。

事實上，對於密切觀察中國，並預期當地經濟將會崩潰或停滯的人士來說，中國的高速增長常常令他們感到困惑。以中國房地產市場為例，我由擔任分析員初期已負責研究此行業，至少從2000年代初開始，我們便一直擔心房地產市場即將陷入崩潰。在2003年，我的一位同事在上海公幹的回顧報告中指出，他看到路上都是新建公寓大樓、辦公室和工廠，其中很多似乎處於空置狀態。他當時寫道：「我認為我目睹的是大規模泡沫。」

然而，這些年來中國房地產價格飛漲，毫無崩潰現象。許多人難以理解城鎮化的變革效應，以及需要普遍上調中國房地產股評級的觀點。中國城鎮化率可說是依然偏低。

中國市場的龐大規模帶來重大機遇，但投資者必須謹記，中國並不是思維及行事單一的國家。事實上，中國擁有14億人口（截至2020年），遍佈23個省份、五個自治區、四個直轄市和兩個特別行政區，是一個複雜且缺乏透明度的實體，未必凡事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亦存在內部矛盾。這種差異可能導致意外結果。

投資中國需要第一手知識

在香港生活超過22年，使我充分了解許多中國的複雜問題。在1983年，我們在公司首位員工邵新民先生的公寓開設辦公室。同年，前主席Jon B. Lovelace到訪北京，在中國國務院發表演說。資本集團於1994年在中國首次進行股票投資，其後於2001年設立中國團隊。

現時，我們共有八位中國行業專家。我認為，他們對我們了解中國的投資風險和機遇至為關鍵。例如，他們最近對電動汽車電池供應鏈作出研究，因中國是該領域的領導者，這項研究有助我幾位同事對當地的電動汽車製造商作出明智的投資決策。

此外，我們的上海行業專家與其他辦公室的同事合作，分別訪問數百名居住在高度發展大城市和小城市的受訪者，從而進一步了解中國房地產市場。受訪者就其財務狀況、購買意願、房地產投資組合、關注的物業問題，以及融資能力等問題作出回覆。

中國政府強力掌控市場

投資於中國市場時，必須謹記當地政府擔當強而有力的角色，不可低估其影響力。最近，中國當局加強監管一些其認為不符合政府「共同富裕」政策的互聯網平台公司。在部分情況下，此類公司的盈利似乎過高，或從事與公眾利益衝突的業務。

政府的政策轉變讓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感到意外，平台公司股價因而下挫。政府亦對其他行業的民營企業進行干預，例如教育和電玩遊戲業。

作為投資者，我們必須密切留意這些變化，並充分了解中國「共同富裕」政策所帶來的影響。中國的政治風險無疑高於其他市場，但中國希望經濟持續增長、充滿活力，並展現高度創新。我認為，中國國家領導人明白，單靠國有企業無法實現這個目標。

如今，許多公司憂慮其業務顯得盈利過高或增長過快。但我認為，當企業領袖發掘到如何能在蓬勃發展同時得到政府認同的方法，而政府能夠決定如何充分利用民營企業實現其長遠經濟目標時，將會達致平衡狀態。

對當今中國進行逆勢投資

我本質上是一名逆勢投資者，眾多中國公司現時股價大跌，投資者的擔憂與日俱增，我認為這是考慮投資中國的適當時機。最近我一直在研究各行各業，包括消費品、企業服務甚至互聯網平台。但我在此作出忠告：中國並非容易了解的市場，必須由經驗豐富的行業專家深入研究其基本因素。

投資者在中國的目標應與他們在其他市場的目標一致，例如物色由強大管理團隊領導的公司，其管理層致力為股東締造回報、提供優質產品、重視品質、專注於盈利能力、了解財務效率，並且善於維持與政府的關係。

投資於美國以外的市場涉及風險，例如貨幣匯率波動、流動性不足時期和價格波動。而投資於發展中國家時，這些風險或會加劇。小型股承受額外風險，其股價波幅可能高於大型股。

MSCI中國可投資市場指數涵蓋中國內地市場可投資股票領域中約99%的大型、中型及小型股。截至2021年7月31日，共有986個成分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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