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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通脹高於自1970年代以來的水平，加上利率上升及經濟放緩，導致許多人對投資感到恐懼。

上一次發生這種情況是在新冠疫情爆發之初，我還記得我與同事們分享資本集團前主席Jim Fullerton一席經典的講話。Jim Fullerton在1974年11月作出這番講話，當時正值漫長的熊市當中。這一席話給予我們極需要的歷史視角，為黯淡前景帶來希望。

該次致辭稱為「Fullerton寄語」，在我的職業生涯中，它曾至少五次在資本集團投資團隊成員之間傳閱。我的前同事、已退休的股票基金經理Claudia Huntington在1987年分享該講話時表示：「這是我最喜愛的演辭之一，我一直保存著，為的就是應對今天這樣的情況。」

我認為這一席話經常在同僚中分享，是因為Jim巧妙地演繹了眾人皆知的真理：黎明前總是最黑暗的。假以時日，無論今天情況多麼惡劣，金融市場總有非凡的能力，展現更美好的明天。

今天，我們再次面臨不確定性，情況讓人感到可怕和恐懼。正是這樣的感覺使這一席話具有永恆的價值，亦正是當形勢看起來如此困難之際，市場便開始復甦。在當前週期中，仍難以預料市場將於何時轉勢。然而，根據過往經驗，市場最終將會轉勢，這應可令我們稍感安心。

回顧1974年11月，很少人認為當時是投資的好時機，道瓊斯指數已經從1973年1月的高位下跌逾40%。Fullerton在他的寄語中回憶美國歷史上一個更為黑暗的時期，那是1942年4月。

我們在下文引述寄語中的部分內容：

投資者目前極為看淡市場，陷入悲觀、迷惘以至完全恐慌的情緒的主要原因是，大部分人從來沒有經歷過類似今次跌市的經驗。

因此，我給您們的訊息是：「要有勇氣！我們也曾經歷這種情況。熊市曾經持續這麼長的時間，妥善管理的基金亦曾錄得這麼大的跌幅，但那些基金股東和我們整個行業最終都能化險為夷，並繁榮發展。」

我不知道此次漫長的熊市是否已經觸及市場絕對底部（但我認為不少個股已經見底）。

每次經濟、市場和金融危機都會與過去有所不同，但在這些差異之中，亦存在共通之處。即是說，每次危機都有其獨特因素、看似無法解決的難題、以及看來合乎邏輯、令人對未來感到悲觀的理由。

如今，一些有見地、經驗豐富、備受推崇的經濟學家、銀行家、投資者和商界人士會引經據典，向您提出合情合理的論據，告訴您此次熊市為何不同；此次經濟問題為何有別；此次情況為何會日益惡劣，以及因此為何現時不是投資普通股的合適時機，即使價格已降至低水平。

如今人們說：「現時有這麼多讓人無所適從的不確定性因素，這麼多長期和短期的嚴峻問題，因此在部分不明朗因素消退之前，除了偶爾反彈之外，市場可說是毫無希望。這是一個全新格局。」

全新格局

1942年，人們都知道要面對全新的格局。

同年4月，通脹飆升，一份聯儲局公告指出：「普遍物價上漲已嚴重威脅戰爭物資的有效生產和全國經濟的穩定性。」

今天，人們對住房建造量大跌感到憂慮。在1942年4月8日，《華爾街日報》的頭版文章是：「住房建造總量遠低於去年，本週推行的新限制進一步削減……私人建屋商受重創。」

現時，幾乎所有的財經刊物或投資函件都羅列了一系列投資者保持觀望態度的原因。當中通常包括(1)通脹持續；(2)銀行系統缺乏流動資金；(3)能源短缺；(4)中東可能再度爆發衝突；及(5)利率高企。以上種種確是嚴重問題。

但1942年4月11日（星期六）的《華爾街日報》文章指出：「券商確信令投資者信心受挫的因素包括(1)盟軍接連失敗；(2)德軍對利比亞發動新的攻勢；(3)當德國準備發動全力進攻時，對俄羅斯能否成功抵禦有所懷疑；(4)與盟國之間的跨洋運輸形勢，這項因素已顯得日益重要；及(5)美國政府正再度考慮是否實施更嚴格的配給和限價措施或進一步提高稅款，以填補日增的公眾購買力與持續萎縮的消費品供應之間的『通脹鴻溝』。」（這些擔憂的情況幾乎全都成為現實，甚至惡化。）

同日，一位頂尖的股市評論員在討論多個股票組別的價格下降時表示：「市場對於前景的估計仍然渺茫，而且，仍然沒有跡象顯示市場已觸及長期穩固的底部，足以支持持續的反彈。」

但在1942年4月28日如此暗淡的環境下，正當我們就要輸掉一場戰爭，面對過於嚴苛的利得稅、工資和物價管制，以及汽油、橡膠和其他關鍵原材料短缺，人們都確信在這樣的環境下，一旦戰爭結束將面臨戰後蕭條之際，市場卻突然轉勢。

回歸現實

是甚麽令市場在1942年4月轉勢？

這只不過是回歸現實，越來越多人逐漸意識到，儘管種種壞消息導致前景一片黯淡，但美國將能夠成功化險為夷，而那些財力雄厚、妥善管理的企業也將能夠成功渡過難關。事實上，這些企業的價值遠高於其股價。因此，在1942年4月29日（星期三），在沒有明顯可見的原因刺激下，投資者再度認清現實。

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並非現實、市盈率或技術性的市場研究亦不是現實，而股票報價系統顯示單上的符號也非真實世界。在真實世界裡，企業創造財富，而股票本身不能創造財富，股票只不過是代表現實的工具。

最後，我希望以下文作結：

「有些人說他們想等到前景更明朗時才採取行動，但當前景再度明朗時，今天的折讓已不復存在。事實上，有人會認為當市場全面恢復信心之時，價格還會像今天一樣嗎？」

這是Dean Witter在42年前（即1932年5月）作出的評論，當時距離史上最嚴重的熊市結束不過數週。

因此，要有勇氣！我們也曾經歷這種情況，而我們最終都成功化險為夷，並繁榮發展。